程思傳：關於城市 與城市的樹

斬了四棵老樹究竟有甚麼問題？──相信有不少人對西區般咸道的四棵老樹被斬後換來激烈的反應，有不多不少的訝異。

城市的樹，從來沒有甚麼賬面上的利益，沒有人因著這幾棵樹得著實際的經濟利益，有的或者只是一種社區便利（如大熱天時在樹底下等車，相對涼快），又或情意結（習慣坐巴士時看見這幾棵樹）。

反倒來說，他們會引起問題，正如上月那棵倒塌後造成兩人受傷的石牆榕樹，又或從前曾發生的塌樹意外。既然如此，為甚麼大家仍然對斬樹顯得如此憤怒？

問題出現，解決問題，本來值得稱許。

然而，政府沒有在眾多方案中選擇最好的一個，相反只是選擇最簡單直接但也是最沒有理由的一個。甚至，決定以後，沒有光明正大的勇氣，偷偷摸摸夜斬老樹，以最差的手法意圖處理事情。

 

事實上，如果經專家檢查以後，覺得斬樹是最佳方法，相信今日沒有人會繼續站出來反對。始終，人命是最為重要的考量。

只是在這次的事件中並不是如此──這是一個錯誤而不透明的決定，正如政府很多的決策。

談這四棵被斬的老樹時，想起松山文創園區附近的大巨蛋地盤外看過類似的抗爭。

去年，面對市民的抗議，市政府曾經暫時停工，然後同樣突然夜襲，派出數十輛工程車與吊臂大規模開挖。即或市民與護樹團體知道後，立刻趕到現場，甚至以肉身阻擋施工，但不少樹木依然被伐。

現在，地盤的門外貼上了一張張的海報，寫上一句句的標語，其中一句說得鏗鏘，

為了下一代，你想留下什麼？

我們彷彿忘記了，每一棵樹，有著他的歷史。他們成長，需要經年，不是今天斬了，明天就能再種回一棵。

城市的樹的價值不在於經濟，不在於政治；但是，從一個政府如何對待社區的樹，也就能看見他們是怎樣的一個政府。因為，這些不是個別事件，而是一套管治思維。這樣的思維會放在斬樹的決定，最終也會放在其他的政策上。

原文刊於作者網誌《僞文誌》及facebook專頁，獲作者授權轉載。